只有那些名将们,停过船的Dave和Robert两位英国绅士遇到上来的bobo和Fredde,如果他们的船有帽子的话它们一定会脱帽致意的——他们让行的动作很明显甚至可以说很夸张,仿佛是在刻意宣扬某种精神。 然而其它船并没有受到这种感召。每一次超越杂牌军对手,都是提心吊胆的惊险过程,因为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动作。好不容易杀出船堆,面前,就在bobo和Fredde中间,还是横了一条黄色的俄罗斯籍船。 这条船速度不慢,没有办法用圆形操纵法轻易超越,而且显然他拒绝被超越——或许他有他的理由,与其他人相比他只比火拼中的bobo和Fredde落后两圈,只要他们两人出现失误,他就有机会成为冠亚军有力的竞争者。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更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和其他人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比赛中正处于什么位置,所以只顾往前冲——不是每一个选手在混战中都能保持那么清醒的头脑、知悉全场状况。或者说,不是每一个助手,都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届世锦赛从未空手而归过的法国名将Erich Costa如此可怕——在他父亲Yvan Costa担任助手下,他在经过每一个对手的时候,都能知道对方是什么水平正处于什么位置,对自己有没有威胁。超越对自己有威胁的对手,躲开那些没有威胁的,避免不必要的危险——他总能洞悉一切,然后制定最缜密的战术策略。 不由得想到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脾气暴躁、动不动在放航台对人粗口相向的Costa,可能都会为bobo让路的——对名将来说,这种风度关乎荣誉。 而眼下前面这位让人无语的俄罗斯选手挡路已经挡了二十圈。 两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中间还夹了这么一条船的话,要追上去就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这场令人精神崩溃的耐久拉锯战,慢慢地已经战到了第二十几分钟。锯子仍然来回来回地拉着,锯条上还站着一只黄色的…… 我在报水面状况的时候不断提到Fredde的位置。我当然用中文说话,但“Fredde”这个名字,却是就站在我右边的他本人能听懂的。我不知道我每句话都提到他的名字会不会对他造成心理压力。邪恶地想,我希望会。 他本来就已经有心理压力了——上一场V3.5决赛他过于扣紧航线,失误撞标;现在他被后面的bobo叼尾巴叼住几十圈。就算他是顶级的,这些压力也不可能不对他造成影响。我已经看到这种影响了——相比他之前的所有比赛,这一场他的航线已经明显偏于保守。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无法凭借在bobo之上的操纵技术拉开距离。 现在是的状况是,操纵厉害但承受压力的Fredde,遇上了操纵稍逊但性能有利且状态最佳的bobo。不到最后一刻,没人能预言结果。 离比赛结束还有5分来钟。两人已经飙到76圈。这场比赛结束之后的圈数,可能又会改写世锦赛一项历史记录吧。 船过5号标,挨近看台。余光可以瞥见,看台上所有的观众,都只在跟着他们两人的航迹转动身体。好像其他船都成了陪衬。 而在我眼睛里,Fredde的船尾和bobo的船头,仿佛拉着一条细细的弦线般。我希望它能像拉弦玩具那样,猛一下收回去;又生怕那么细的一条线,会突然就断掉。 Fredde遇到前面一些零星的对手,他们稍稍阻碍了他的速度。弦线收回去了一点。但还不够。他们保持这种状况这种距离已经20多分钟了,几乎是整场比赛。 3分钟。 我感觉到背后有人走动。放航台上面一层所有的裁判和工作人员,全都站在了1号2号位我们的身后。冠亚军将会在这两人中尘埃落定,他们显然不想错过第一句祝贺。 不过这个时候,站起来的观众们已经坐下去了。或许他们觉得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场比赛,也许至此已经尘埃落定了。 然而他们刚坐下去几秒钟,又呼啦一下站起来—— 3号标。永远是他最擅长的3号标,师傅猛然发力,收起压水板风门全开,切进内线靠近那条俄罗斯挡路船,瞬间完成超越,然后马上左舵封堵了他的航线。 现在,他和Fredde之间又是一马平川了。 大约,五六米的距离。 很久以前,马力士曾经告诉bobo一个经验。面对实力很接近甚至稍在你之上的对手,跟在他后面,稳稳的跟着,但不要跟的太死。要让他放松,然后在最后出其不意地发力,一招制胜。马力士就是用这样的办法,拿下了他其中一个世界冠军。 其实他一直在等发力的机会,已经等到了最后两分钟。 已经扫清了一切障碍 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两分钟,最后的机会。 已经如此接近,他离他的梦想从未如此接近过。 如果他只想要一个世界冠军,如果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现在他就会一鼓作气拼过去的。 其实在之前的20分钟里,他一直都可以拼的。 他有30年的船龄。 他有16年世界比赛的经验。 他有世界上最好的Pegasus。 他对自己的速度有着始终如一的自信。 他有迄今为止我看到过的最好的状态。 从始至终,他用的是冷静稳健漂亮的操纵,但还没有过一次真正的爆发。 此时不发,更待何时呢? 这是我在前二十几分钟里一直都没想明白的问题。我知道从头到尾我不停地催促他发力去追去超Fredde。——我当然知道在安全状态下这没法做到,但这是决赛,现在是决赛的最后几分钟,如果为了世界冠军,冒险已经是一种必须。 他就是始终没有下决心冒险去拼,一直到最后两分钟。 的确,追上去是真的要冒险,要拼命的。Pegasus在那次轻微撞船之后应该是被剐掉了左舷那块压铅所以变得非常不稳。在这种情况下去追,如果失败,就意味着成仁—— 翻船熄火,一无所有。 可是我记得不成功便成仁一向是他的作风。他说过要么漂漂亮亮地拿冠军,要么风风光光地跑比赛然后撞船下场,他不要腻腻歪歪的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第五名第六名,他甚至亲手撕掉过以前世锦赛第六名的证书。 这才是我认识的我师傅。 我不懂。 很多事情开始迅速地掠过脑海,一波三折的世界锦标赛之前发生的很多很多事情。 然后我觉得我明白让他犹豫不前的那个原因了。 那是一个无关比赛的原因。 一个纠缠他十几年始终无法摆脱的苦涩的原因。 一个我不会在这里写出来,或许只会在后记里提及的原因。 世界亚军。 这四个略带沉重的字眼已经呼之欲出。 1分钟。最后三圈。 隐约又听到观众一阵哗然。 Fredde在4号标遭遇密集船堆,被完全阻挡,大幅减速。 那根弦的距离,现在变成了区区3米。 3米,在耐久的广阔场地里是多微小的距离。 人群沸腾,这次包括帐篷里的计分裁判,再次站了起来。身后坐着的Dries跳起来挥拳喊着 ”bobo, go, go, go!” 但是这个机会来得太晚了。 裁判鸣笛。30分钟结束,进入Last Lap。 冲线。 Fredde冲线的时候,bobo已经过了5号标。 Last Passing的时间,他们相差不会超过1秒。 拉锯整场比赛的Fredde和bobo。 Cedeberg Fredrick, from Sweden; Kwok Ka Hung, from Hong Kong. 2010世界锦标赛FSR-V7.5世界冠军和世界亚军。 是以0.982秒之差来区分的。 0.982秒。 V7.5 Final Results 我走下去,在放航台第一层边缘蹲下来,准备收船。冲线之后的Fredde在我面前打舵回航,水花溅在我脸上。 Bobo没有回航。 冲线之后他直接拉下操纵杆关死风门,把船熄火在面前。然后放下发射机,一下子坐到地上。 耐久何以谓之耐久,因为它是持续30分钟艰苦卓绝的比赛。 他太累了,累到不想把船开回来。 世界亚军。 他世锦赛16年来最好的成绩,第一块奖牌。 0.982秒,16年来他从未离他的梦想如此接近。 站在身后的裁判们一一和冠亚军的他们握手祝贺。然后从放航台两头涌上来许多许多人,把我们团团包围。无数只手伸过来相握,无数句”Congratulations”在耳边嗡嗡作响。 然而我一下子竟然没办法笑出来。确切来说我根本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高兴,为16年来最好成绩。 难过,为那区区0.982秒,为那个让他在最后几分钟里默默接受亚军这个明明可以改写的结果的,我无法言明的苦涩原因。 也为我自己。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到世锦赛,有没有机会见证到下一次,梦想成真的那一刻。 我觉得心里很乱,我决定跑开。 我大喊Excuse me,挤出人群,跑到右边的打捞艇码头站在那里等船。Bobo被人团团包围无暇顾及还在水里的船,打捞艇上的人捞起船不知所措。我挥手,于是他们向我开过来,把船递给我,说,”congratulations.” 我接过,扯出一个微笑,说thank you. 我其实不知道此时这个世界亚军对bobo本人来说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直到我拿着船挤回人群里再次看到他。 他不在岸上了。 在水里。 Fredde先被扔下水,然后bobo笑着问他,”Can I go with you? Anyway, I have to try for once.” 就这样,他也下去了。在世锦赛,这可是他的第一次。 我就那么傻乎乎地拿着个船站在人群中央,呆呆地看着水里面扑腾的他。 突然明白了。干嘛要想那么多。这根本应该是个开心的时刻。 水里面的bobo冲着我用英文说,以便大家都能听到: “Are you going with me?” 他站在水里,朝我张开双臂。 人群哄笑,迅速配合缩小包围圈,把我挤到放航台边缘。 手里拿着的Pegasus早不知道被谁抢过去丢在水里,然后一只大手已然放在我背后—— 隐约听到一句中文:“把她推下去——” 就这样,鞋都没来得及脱。 身后站着的,耐久之神马力士老爷爷,一把把我推下去。 我以一个毫无准备张牙舞爪的姿势,扑通一声下去了。 没想到水这么深。我扑腾几下,发现竟然够不着地。 一只熟悉的手臂伸过来。我被师傅拉过去,挂炉烧鹅状被他挂在背上。 终于踏实了的感觉。——虽然会游泳的是我,不会游泳的是他。 岸上的人喊我们,抬头所见是一片镜头和笑脸。Bobo摆好pose,这次几乎把我横着夹在胳膊底下。 嘁哩喀喳的快门声。 …我觉得我的形象完蛋了。 反击。我抹了把脸理了理头发,蹭蹭爬回他背上—— 真的,很开心。 迟到多年的笑容 (照片来自LMRacing) bobo不会游泳,我很会。结果下水之后倒是我一直抱着他。 六七年前还在上小学的我曾经梦想过亲手把当时还只是偶像不是师傅的bobo推下水,别人也都是这样祝愿的——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我是哪冒出来的哪根葱。 当时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七年后我没有亲手推他下水,却是和他一起被推下水。 虽然这么说有点肉麻吧—— 一种难以名状的贱贱的幸福感填满心胸。 一切阴霾,至少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此时此刻,面前是一片灿烂的笑脸,身下是师傅厚实的肩膀,背后是重归平静的开阔水面,头顶是盘旋着纯白滑翔机的辽远蓝天。 还要想什么呢。 (待续) |
【Chapter 4 尾声】 我们被大伙七手八脚地拉上来。 芙蓉出水照… (照片来自Hristo) 以落汤鸡的姿态重新回到岸上。在所有人注视下,师傅转过来面向我,站直,表情郑重地向我伸出双手—— 一如三年前他所做的那样。 三年前,在浙江富阳全国锦标赛。那时候我还不算是他正式的徒弟,只是个因为终于见到偶像而激动得恨不得内牛满面的小丫头片子—— 一如他若无其事地让当时连点火电都不会用的我当他的助手,轻松拿下全国冠军之后所做的那样。 虽然那一次我根本是个纯粹的花瓶。 三年,弹指一挥间。 现在。在欧洲明媚的阳光下,两只落汤鸡正被世界级的掌声和祝贺包围着。世界亚军老落汤鸡再次向小落汤鸡伸出双手,为又一次的默契合作握手。 我戏谑地看着他。出其不意地回以一个大大的拥抱。 虽然阳光普照,但欧洲并没有广州那般湿热的空气,上来之后就开始哆嗦,透心凉。 人群让开一条路,我们提着船到右边裁判那里测量汽缸。 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原因,我拧设备舱开关盖子的时候手一直在发抖,拧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借助一把止血钳才拧开关了电源。 从水里爬上来之后到裁判桌量汽缸。左边bobo在拆缸盖,右边我在关设备舱电源 (照片来自Hristo) ”When I get a title, “ 师傅和朋友们聊天的时候经常说,”she is always happier than me.” 对我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头发往下滴着水,哆哆嗦嗦地走回休息区,国家队众人接风鼓掌。连一向“高标准严要求”的很牛教练都拍手说跑得好,那么肯定是真的不错了。 请葛教练帮我们拍了几张湿身照之后,匆匆收拾东西赶回去洗澡免得感冒,还要赶回来别错过接下来的senior V15决赛。 用20来分钟冲完澡回到赛场,我转到拐角买冰激凌。马力士儿子Dean Lord也在那里,他问我看没看V15 junior,说Hof家小孩最后时刻失误,我们的人拿了冠军。 我拿着两个仨球冰激凌回到休息区的时候,很牛师徒姚向军和张敬业刚刚从水里爬上来—— 国家队张敬业,这次终于天不负他,拿下V15青少年组冠军。 以前素有”魔鬼教练”之名(后来这个名号转赠给了刚收下我的bobo)、曾经因为喜欢以打西瓜一样的动作狠打张敬业脑袋而著称的很牛教练, 此时看着被他从小打着脑袋长大成材的徒弟,乐得合不上嘴,表情灿烂得跟朵花儿似的。 我经常很羡慕张敬业——他总能让他的师傅以他为骄傲,而我至今没能从自己身上找出半点能让bobo能以我为荣的事情。 这是长久以来最敏感的痛处之一。 不过这些应该是后话的。 V15 senior比赛进行得波澜不惊,十几条船首尾相接排着一条队绕圈圈,冠军仍然是法国的臭脾气名将Erich Costa。 据说他这次在预赛里又对裁判爆粗,还用手指头戳斯洛文尼亚主裁Marlanset的前胸。 …… 这个实力出神入化可是人品一塌糊涂的疯子。 就算拿再多的冠军也没救了,以后早晚得被人拿个麻袋罩起来扁一顿。——想揍他的人,早就排起大队了。 (待续) |
玩模型的人一般都很有那个,个性吧。 比如这个Erich Costa,每一场比赛没有一次不骂人的。作为一名顶级高手,他令人瞠目结舌的优秀战绩连同赛场上别无二致的粗鲁言行导致他世界范围内臭名昭著。 但是呢。 这个家伙只要下了放航台,马上就变了一个人——或者说,他是一上放航台就变了一个人。 早在两三年前就耳闻这个家伙出了名的没人品,去年是目见了。 可是同时我也的发现,赛场下的Costa可并不那么招人讨厌—— Section Meeting上他作为法国队代表,发起言来言辞恳切彬彬有礼,用手指人都是掌心朝上做个请的动作,还时不时地替主席Ian调停会议上的争执,俨然一个法国绅士。 前几天去试航回来,我们没有拖车,工具箱啦船啦油料啦连背带抱地拿在手上吭哧吭哧走着,这时候打旁边路过的Costa看到,竟然主动要提出用他的拖车带我们一程—— 要知道他某年世锦赛因为骂裁判被红牌罚下的时候师父也是场边为此鼓掌的众人之一,他不是不知道。 总之,放航台下其实是个挺nice的人,一上了放航台就发疯。 反正在圈儿里的人都知道,玩模型玩到这个份上的人,一般都很有个性的。 小声地说吧,要说个性的话bobo可比他个性太多了...... 当然这是后话。 V15决赛结束,对大部分老资格观众来说世锦赛也就差不多结束了——V35是一贯没啥看头的。 V35的没看头,一在阵容上: CMB35cc万把块钱的价格实在让普通人望而却步,可26又拼不过35(马力士除外)。于是水里面的条条26在35掀起来的巨浪中只有被欺负的份(马力士依然除外)。本来玩CMB35的人也少——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再加上CMB老板Mauro和CMB厂手Costa都在其中,这比赛几乎没什么悬念,年年都是俩人轮着来。 而马力士这个永远除外的神一般的存在,一般都会在比赛开始之后不久就神一般地消失了——他的26实在是太快太快了,快到上帝都生怕他欺负了人家35小盆友,于是从来不让他跑完比赛。 欲究其26何以如此之快,参见上文Banquet晚宴的段落。 V35的没看头,二在这个项目本身: 到目前为止,除了马力士,几乎还没有人能在汽油机改装方面取得甲醇机那样的突破。老马是做船生意的,他当然没道理把秘笈传授他人,于是始终只有他一枝独秀。 35cc机器动力大所以船也大。但凡看过35cc船跑的人都会发现一个问题——V35船的航行姿态和V3.5-15完全不同。同样作为V滑行艇,严格来说35没一条能起滑的,世锦赛都不例外。 这么庞大的动力,论速度绝对是很快的,可是因为船不起滑,视觉上便显得很慢——航姿很趴,和F1,F3相近,船帮贴水,水线老长,修点舵都溅起老大的水花。 马力士经常讽刺CMB汽油机永远跑不快,这也是个事实——至少没有快到把那么庞大的船体真正推起来。 因为声音低沉体型笨重,V35在广东队里有“大水牛”的绰号。 可是大水牛们不过哞哞叫得很有气势罢了,跑起来实在毫无速度感和美感可言。 不过V35超大动力,超大超重的船体,撞船场面的确气场强大。 每次比赛,观众心里都巴望着有撞船可看,只不过这点居心不良的小想法大家不说出来而已。 V35冠亚军又毫无悬念地是Mauro和Costa两人。 英国屠夫裁判Taylor手里的压缩空气喇叭,最后一次鸣响。 这表示着V35决赛30分钟结束的短促的鸣响,也意味着世界锦标赛全部赛程的落幕。 冠军入水。看台上栏杆边的人们吐一口气,走动起来活动腿脚,意犹未尽地用各国语言谈论着比赛。一整天里因为比赛的紧张激烈近乎凝固了的空气一下子流动起来。 此时此刻有人在被簇拥着接受欢呼和祝贺,也有人躲在角落的影子里独自落寞。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站在放航台右边,在Andras拥趸们的缝隙中看bobo落寞的侧影。现在我站在左边计分板下往放航台看去,这一种对比更加鲜明,虽然里面并没有我关心的角色。 这一次,他是胜利者。 2010 FSR世界锦标赛闭幕式和颁奖典礼,将在傍晚6点半举行。 回到Napsugar我们的小房子,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的房东老太太连嘟哝带比划地问我们成绩如何,bobo伸出两个手指头。老太太见了,作势又要扑上来啃我们两口作为祝贺,我们赶紧一溜烟闪进房间。 要把自己收拾一下去颁奖典礼了。 我从楼上拿来两个人的HKMTA会服。这件会服背后的菜刀佬图案,bobo的标志之一,是我高二的时候在PS里面用鼠标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Bobo那件是L码。因为没有S,我的都是M,又长又肥能当睡裙穿。尽管样子不大好看,但每每比赛时候的重要场合都要会穿着出席——一方面有自己的劳动成果在上面,另一方面也代表着HKMTA的荣誉。 Bobo那件穿的很旧了,而且L号穿在他身上似乎有点掉肩膀。于是他”掠夺”了我那件M码的,要以最完美形象站在世锦赛领奖台上。 我只好披着一件大得很夸张的L号会服,一条工装仔裤加上一双crocs拖鞋(裤子和鞋子在下水的时候都湿透了),以生平最邋里八遢的着装出现在世锦赛颁奖典礼上。 罢了,反正我又不是主角… 整装待发,师父说闭幕式结束之后今晚和国家队一起吃个告别饭吧。于是我们开着车去了国家队下榻的酒店打招呼,不料五点多钟他们已经出去吃晚饭了。在TESCO外的中餐馆找到了国家队的饭桌,说明来意之后大伙拉我们坐下一起吃饭。 刚出炉的青少年世界冠军张敬业正在两桌人间来回穿梭忙着敬酒,金磊他们去买了三瓶香槟准备替张敬业大闹颁奖典礼。 很牛教练兼金牌助手满面红光,一边替bobo遗憾着离冠军就差那么一点,说要是他当助手就拿第一了。 Bobo扒拉一口饭,摇摇头说,“不行,我们是SB队,不能分开的。我宁愿拿第二。” 这句话于我无疑也是一枚奖牌。 此时此刻这张饭桌,就是我作为助手的熠熠生辉的领奖台。 我们提前到了颁奖礼现场。 NAVIGA十几年未曾改变的奖牌和组委会准备的奖杯,在夕阳余晖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奏NAVIGA会歌,升NAVIGA会旗。 奏匈牙利国ge,升匈牙利国旗。 FSR主席Peter Shaft,匈牙利协会主席,赞助商,Oroshaza市长,一一上来致闭幕词。旁边依然站着此时担任交替传译,难掩一脸疲惫却仍然风度翩翩的Andras。 人们自然而然地在简易的蓝色主席台前听故事一般围成半圈,席地而坐。仿佛世界锦标赛的颁奖礼只是一次短暂的露天野餐会。没有人西装革履,也没有人紧绷面孔一本正经,有的只是最真诚的祝贺,感激和欣喜。 随后Andras念出一个个熟悉的不熟悉的国家和名字,一遍遍熟悉不熟悉的国ge国旗奏响和升起。我早端了相机挤到最前排占据有利地形,要拍下迟到16年的这个重要时刻。 颁奖典礼即将开始 接受证书 从Marlanset手中接过证书 匈牙利协会主席为他挂上银牌 不确定他是否在看我的镜头 匈牙利协会主席为他挂上银牌2 这是我认识bobo以来见到过的,他最sweet的表情 笑容 他看着Fredde走过来 一瞬间的恍惚 当Andras用他最与众不同的声调念到,“Kwok Ka Hung from Hong Kong, our bobo!”的时候,全场爆发出远远盖过之后Fredde的欢呼和掌声。台下一时掀起有节奏的声浪,”bobo, bobo, bobo…” 这就是当时真实的情况,没有半点的夸张。 虽然,他并不是冠军。 享受这样非同凡响的待遇的除了他,只有3.5亚军Andras Berta. 虽然不是冠军,但在这样的比赛里这样的亚军绝对值得这些祝贺,就像Andras得到的那样。 而且,我知道那些祝贺并不是单纯地在祝贺一个世界亚军的成绩—— 就像人们祝贺亚军Andras,亦出于感谢他作为一名组织者为大家所做的一切,无私的奉献。 人们祝贺bobo,亦是出于甚至更多地是出于,他们见证了他16年的艰辛和错过。 16年锲而不舍始终如一的那份执着。 见证者们,为此而喝彩。 |
广告投放|联系我们|手机|投稿|Archiver|About us|Advertise|遥控迷模型网|RCFans ( 粤ICP备10210518号-1 )
版权所有 RCFans.com © 2003-2016